《金斗文学》作品精选004:写给艺考生
墨兮(2015级9班)
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座城,它困住了年少,困住了天真,捆绑了无知,却流放了岁月。
时光流逝,岁月如涓水般在指间流过,想要紧紧抓牢却已无济于事。女孩望着窗外,微风拂过她的脸庞,勾起几缕发丝。当她感受到温暖的时候,寒风的刺骨,腊月的凄凉早已被抛之脑后。那些流言蜚语,那些轻藐地眼神,那些无言的嗤笑也早已不算些什么了。
脑海里还是那一幅幅让崩溃的脸,那个场景像嵌进了女孩的意识里, 是抹不掉的伤痛。那时候女孩怀揣着对未来的憧憬,带着父母的期望,满心欢喜地踏进这个全市最好的高中。她蹦着跳着穿梭在宿舍与教室的林荫间,然而现实却没有她想像的那么美好。
“你看那些特长生,我们考进一中是理所应当的,她们却只会用那些手段,还想要跟我们一样……”
女孩怔住了,她想要快点逃离这里,但僵硬的四肢迫使她放慢脚步,听完那段对话。
“呵呵,她们有什么?成绩不好,还不肯接受现实。现在失业的都是那些特长生,他们也只能混个毕业证。”
女孩怒了,但攥紧的拳头却在那一刻松开了,她疯一样逃离这里。女孩走了一遍又一遍的转角,就是那次不经意地转身,彻底改变了女孩的一切。那句刺耳的话她听得很清楚,在女孩的心里就像平静的世界里出现了一种不和谐的音调,致使她的世界突然间崩塌。她的梦在那一瞬间灰飞烟灭,落下的灰尘笼罩了整个世界。
从那以后,女孩很少发自内心地笑,偶尔敷衍一下,记忆里的那个转角的那段话,仿佛在警告女孩连笑的资格都没有。
一阵苦笑后,女孩才发现自己是有多么不合群,多么孤僻,她开始主动地疏远一些人一些事,逃避身边的喧嚣,为自己筑起一座心灵的城堡。
人们都说她变了,父母笑着说她懂事了;朋友们说她变得淑女多了;亲友们称赞他长大了,再也不像曾经那个长不大的孩子了。女孩也只是淡然一笑,没有人知道女孩为什么改变,也没有人知道有多少个日夜她强忍着鼻尖的泛酸,多少个角落里女孩孤独的背影,多少次流下眼泪后又匆匆擦掉。
这时候女孩才发现,自己早已经找不到最初的心,早已不懂了笑的滋味,一切的一切,都再也回不去了。
春风再次拂过,在窗口勾勒出女孩失魂的轮廓。
直到有一天,女孩不想继续沉沦,决定改变这一切。她开始努力学习,遇到问题主动向老师寻求帮助;她变得注重自己的形象,积极参加学校组织的各项活动,慢慢成为了男生们私底下议论的“班花”人选。一切的努力,只为了让自己变得更加优秀。
转眼间,又是一年艺考季,女孩的耳畔又出现了当年那种不合情调的音符:“你们特长生好幸福。不用承受高三冲刺的压力,不用接受倒计时的洗礼,就可以跟我们考一样的大学,还比我们低一百多分,凭什么呀?”
女孩选择了沉默,依旧是那个敷衍的笑,但她的心里早已经释然了。她知道自己说再多也无法改变那些人心底的歧视,那么就用实际行动去证明吧!
到了大学期间,别的同龄人还在忙着躺在寝室的床上刷朋友圈时,女孩却跟自己的朋友创办了一家工作室。社会的艰苦向她们不断施压,工作室也多次面临倒闭,但女孩都挺过来了。
她咬紧了牙,在现实的风浪中不断前进,就像一只海燕,承受着来自暴风雨的洗礼……
若干年后,女孩的高中同学聚会在本市最豪华的酒店包厢内举行。房间内被装饰得富丽堂皇,来往的人无不身穿高档的礼服,来显露自己成功的身世。
“看看当年那些特长生,一个个声称自己有事来不了,我看他们是混得不好,没有脸面来了。”
“就是,当年我就说他们会没有出息,现在被证实了吧?”
时隔多年,那两个不协调的声音再次从酒店的洗手间里响起,一个女人挎着租来的高档皮包,正在跟闺蜜闲聊着,话题无非是互相炫耀自己以及歧视别人。
“这间酒店的布局设计不错,改天让老公把家里重新装修一下。”
“不如你来我家看看,哥特式的,比巴洛克风格好看多了。”
两个女人闲聊间,洗手间内又走出一名女子,穿着一身普通的职业装,从容不迫地从两个女人身边经过。
“哟,看来今天特长生也不是全都没来,这不就一个嘛!”
女孩什么也没说,只是回过头微微一笑,一个充满自信的笑,然后迈着优雅的步伐走了出去。女孩离开后,旁边一名上了年纪的保洁员阿姨偷偷告诉两人:“年轻人,刚才那女孩来头可不小,这座酒店设计就是她负责策划的。听说,她还拿过省级的建筑设计奖呢!”
“切,有什么了不起的?”女人的语气中充满了嫉妒,但是更多是不甘。
当年的那两副嘴脸至今也不会知道,她们无意间改变了女孩的一生。当年那段话如同灯塔一般,照亮了她前行的路----
听到颠倒是非的事情,不必非得骂回去,只需要“呵呵”。看到搬弄是非的人,不必非得去扇耳光,只需要从有他的世界消失。
冷漠和淡薄,是对不喜欢的人和事,最有力的反击。
因为我相信,我会在人生下个路口,对他们露出微笑……
故事讲到这里就结束了,它是我听一个朋友说起的,故事中的女孩的迷茫与伤心让我颇有感触,于是忍不住将它记录下来。
没有经历过艺考的人们是不明白这条路的艰苦,你们不会懂得花父母的血汗钱时的辛酸,你们很难理解“台上一分钟,台下十年功”的真正涵义。
广告词中的“充电五分钟,通话两小时”也已经变成了考试中的“排队五小时,考试两分钟”。但是,无论生活中有多少悲伤,在场的每一个艺考生一定不能流泪。
艺考的世界并没有所有人想象中那么简单。人各有命天注定,有人登峰为王,有人落草为寇。脚下的路是自己选择的,写下旅程的终点在哪里,也没人知道,所以,把眼泪刻在心底,这条路还要继续走下去。
凡世的喧嚣和明亮,世俗的快乐和幸福,如同清亮的溪涧,在风里,在女孩眼前如同电影画面般浮现,温暖也像泉水一样涌了出来,她没有奢望,静想随风儿飘过,留下那抹淡淡地笑……
责任编辑 刘帅